红衣女子叫叶儿。觉远来了后,她就成了他的影子,寸步不离。她帮着在山上种菜,她喊来她的父亲和乡邻建寺院,觉院感叹:“这是菩萨送给浮山的好女子啊!”
寺院渐渐有了规模,命名禅林寺。几年过去,不仅洛州,渭华及晋、豫、鄂之善男信女亦纷至沓来,禅林寺香火旺盛,热闹纷繁,浮山、禅林寺遂名播天下。
浮山热闹起来,山民们摆摊设点也能赚取些银两。
浮山枫叶也年年层林尽染,漫山红透,灿若朝霞。
一老秀才说,觉远给浮山带来了福气,就改浮山为“福山”吧,“福山”之名由此而得。
一天,来了个落魄的僧人,法号悟真,不慎卷入一场私人恩怨,不得不远逃他乡以避祸端。好心的觉远就收留他。
可叶儿说:“胡子爷爷,这个悟真不好”。果真,这悟真好吃懒做,不挑水劈柴、下地种菜,还睡懒觉。觉远劝他,他不听不说,竞下山偷人衣物粮食拿出去卖、买酒来喝。他还嬉皮笑脸地看着如花似玉的叶儿说:“福山的女子真好看啊、天下没见过比福山女子更好看的。我干脆还俗,娶了你吧”。
叶儿气得脸发白。叶儿说:“胡子爷爷,把悟真赶走”。
觉远说:“他无家可归,我赶他,佛不应啊。”
可悟真变本加厉,竟然偷山民鸡羊猪狗,或卖或吃。他还偷香客的银两细软,对漂亮女人动手动脚,行苟且之事。
觉远终于忍无可忍了。他说:“出家之人, 本应安分守己,戒贪戒欲,行善乡里,你却屡做鸡鸣狗盗、秽淫苟且之事,觉远不敢留,你自寻生路吧”。叶儿一旁拍巴掌:“胡子爷爷做得对,赶他走”。悟真只好走了。
这年秋天,叶儿到华阴姑姑家待了几个月。回来后,父亲告诉他,胡子爷爷不在了。
叶儿跑上福山,对着枫树林中觉远的新坟大哭。她的眼泪像滂沱大雨,整个福山都流泪了。
福山往年铺天盖地的红艳艳的枫叶不见了踪影,只有光秃秃的树、荒凉凉的山。
禅林寺也冷冷清清,往日烟雾缭绕的景象没有了,没有一个香客。
叶儿想,定是悟真害的胡子爷爷。
一天,一觉睡到日西斜的悟真伸着懒腰刚出门,身子呼啦就给一根绳子吊到了半空。一身红衣的叶儿站在远处,手里套着绳子另一头说:“这是我套野猪的机关,你说是不是你害死胡子爷爷的?不说,就把你吊死在禅林寺”。
悟真就说了原委。被赶出去后,他游手好闲、衣食不保,无处安身,只好回来再找觉远,觉远说:“你已坏了禅林寺的声望,贫僧不敢收”。见收留无望,悟真一拳过去,可怜的觉远就没了命。
叶儿手一松,悟真就从半空中摔下来。谁知这悟真是练过功夫的,摔在地上毫发无损,说:“就凭你一个小女子,敢和我斗!别和我斗了,福山谁都斗不过我的!看你长得水灵,不如依了我,给我做女人吧”。
叶儿闪着亮亮的眼睛说:“胡子爷爷不能白死”。
但叶儿病了,以往她生病了,胡子爷爷都要来看她,给她熬药,她一喝他熬的药病就好了。如今,这一病就是大半年。
悟真被吊过一回后就谨慎起来,在寺院里养了几条恶狗,他白天走路都牵着,生怕再遭人算计,晚上也没人敢靠近禅林寺。自此,这悟真更加肆无忌惮、山上山下,明抢暗夺,欺男霸女,干尽恶事。曾有山里精壮汉子拿着斧头棍棒要除了悟真,但没有人是悟真的对手,要么被打得头破血流,要么被打致死。于是这悟真恶名远扬,谁提起“悟真”两字都浑身发冷。
福山更是路断人稀,再也看不到禅林寺香火缭绕、香客如云的景象了,山民也不能在福山摆摊设点,平日连门都不敢出。
福山无福,福山倒了。有人干脆把“福山”改成了“伏山”。
夏天时,叶儿的病渐渐好了。
一天早上,天还没亮,叶儿就上了伏山。
悟真见病后的叶儿脸儿泛白,眼睛显得更大更亮更妩媚,眉儿如弯月,嘴唇红润精巧,瘦削的身子,更显苗条,尤其是那红衣服,像火一样,这恶和尚早已神魂颠倒,垂涎三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