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正在伤害孩子？120位专家给出明确答案
专家共识显示，智能手机正侵蚀青少年心理健康，尤其是女孩。
关于智能手机对儿童影响的话题，我一直非常关注。过去我在《纽约客》发表过两篇文章，也做过一场追溯研究历史的演讲。而最近，我特别留意到了一项重磅新研究：《关于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对青少年心理健康潜在负面影响的共识声明》。
这项研究的主导者Jay Van Bavel与Valerio Capraro汇集了来自11个不同学科的120位研究人员，邀请他们对26条关于手机与青少年的说法进行评估。Van Bavel在播客节目中提到，他们的目标是超越互联网上那些吵吵嚷嚷的零散意见，寻找真正有共识的结论。
结果非常清晰：多达90%以上的专家认同了几项关键陈述——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在过去20年间于多个西方国家持续下滑；手机和社交媒体的使用与注意力问题和行为成瘾有关；尤其是女孩，社交媒体可能让她们更易产生对自己身体的不满、追求完美主义、暴露于心理疾病影响之中，甚至面临性骚扰风险。
这些共识的出现，对那些还在坚持“数据尚不明确”“手机未必有害”的观点无疑是一记重击。在上个十年末期，这种“中立”态度还很常见，但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转变。研究表明，智能设备不仅容易让人上瘾，还会带来干扰，尤其对年轻女孩构成实质性的心理伤害。而这些现象，恰恰出现在青少年心理健康集体走低的大背景下。
当然，在应对策略方面，专家们的意见则没有那么统一。比如是否应该设立社交媒体使用的年龄门槛，就没有形成完全一致的结论。不过深入一看你会发现，大多数专家倾向于认为这可能有效，而极少数人觉得证据相悖。大家的谨慎，更多是因为现实中我们尚未尝试类似的政策，还没有实证数据佐证效果。
对我来说，这篇论文带来了几条重要启示。
首先，社会心理学的研究并不容易。这个领域充满了变量和干扰，设计一项足够严谨的实验本身就是挑战。因此，我们可能难以像在气候科学中那样达成“一致认知”，说人类活动正在导致地球变暖。
但话说回来，如今几乎已经没人再怀疑智能手机和社交媒体对孩子们是否有害。这项新研究中，几乎所有主要观点都得到了过半数专家支持，很多更是超过90%。几乎没有哪一条重要论点遭到大量专家反对。
在社会心理学领域，这种程度的共识已经是非常罕见的明确信号。更别提还有那么多孩子和家长亲身反馈，说这些技术如何让他们焦虑、分心、沉迷。
人们过去常常喜欢在讨论中说一句“事情没那么简单”，来应对像Jon Haidt在畅销书《焦虑的一代》中提出的坚定论断。这句话听起来理性，其实只是一种逻辑循环。确实，这事很复杂，我们谈的是技术塑造下的社会变化，不可能有100%的确定性，也总会有些研究唱反调。
但在“我们已知的内容”之下，关键是采取合理行动。这篇论文，就是最后一块拼图。我们该接受一个现实：现在正是适用“预防原则”的时刻。不给14岁的孩子刷TikTok，不让10岁的孩子用手机无限上网，不仅没有损失，反而几乎可以肯定会带来巨大的收获。我们已经没有理由再犹豫了。
